2009年4月28日星期二

亂剪金像獎 無綫低估代價

無綫上周轉播金像獎頒獎,把鮑起靜感謝亞視的片段,及司儀吳君如介紹鮑 姐為代表亞洲電視的搞笑對白通通刪剪。從電視觀眾的角度看,無綫難逃「小器」之嫌。

只要這些刪剪並非因機械故障導致,無綫必定認為節目的刪改對自己有利。若整個頒獎禮是由無綫百分百注資製作,而節目亦屬無綫的私產,那麼無綫當然擁有權利決定節目的剪接。

搵政府笨 或失金像獎播權

問題在於今年頒獎典禮獲政府資助,某程度上可被看為政府出錢交換無綫的服務,讓典禮能夠轉播給市民觀賞。從這個角度出發,無綫的行為跟問題藥廠類同:試圖「搵政府笨」,利用政府缺乏監管來從中作利。

況且陳志雲已承認「現場與轉播時間相距一小時」,因此明顯地無綫有足夠時間決定把甚麼片段刪去。在商言商,無綫的意圖完全符合經濟邏輯,但自以為刪剪鮑姐的片段對公司有利,無綫確實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皆因對「邊際利益」這個概念缺乏足夠認識。

「邊際」是指行為作出改變而帶出一些後果,但通常這些後果並不能容易地和直接地從行為變化推算出來。最明顯的例子是商場裏的洗手間,決定洗手間的數目是非常頭痛的難題。我們從來找不到數據指出一所洗手間會怎麼樣影響商場整體收入,商場業主跟租戶商舖有對分收入的合約關係。因此,商場業主可以憑收入數據明白某商舖是否配合商場人流和目標顧客的需要。但洗手間裏沒有買賣,不可能交出收入數據來證明它的存在價值。若這些零收入的洗手間被爾冬陞所講及的「奴才自己出主意刪掉去」,後果將難以估計。

刪掉所有跟亞視有關的片段,其邊際損失有可能令無綫失去下年金像獎轉播權。未能估計刪剪片段的代價而貿然作出決定,這絕非明智選擇。

無損對鮑姐認知 小器累股東

說過損失後,轉到邊際利益那方面看看。首先,廣大觀眾早知鮑姐為亞視演員身份。壟斷者為了鎖定客路,其中一招是盡法增加顧客的信息費用,使顧客難以轉投其他競爭者懷抱。可是無綫選擇保留或刪剪片段都不大影響觀眾對鮑姐的認識。所以刪剪帶來的邊際利益等如零。

另外,如果刪改節目源於無綫某小器話事人為求一點心理安慰的話,這是因為在一間上市公司裏,濫權帶來的惡果有其他沒有話事權的小股東共同承擔。

2009年4月21日星期二

少女賣帽生意 大學生搵工啓示

  香港大學向來屆09年畢業生發出「就業警告」,並指出經大學就業中心提供予新畢業生的工作空缺,今年首季的數目只是去年的六成,而財經金融系的畢業生最受影響,該類職位空缺大跌至四成。由銀行提供的分析員空缺更坎坷,不及去年的一成,有經濟及金融系的學生寄出七十封求職信,至今獲3份聘書,包括會計、助理客戶經理,及政府見習督察,統統與經濟科無關。

◆小小企業家 找版權設計生產◆

  但同時在旺角西洋菜街,大家有可能遇到一名15歲的小妹妹鄭金鈴擺檔賣Cap帽,她懂得在設計的問題上,向任天堂查詢版權,用獎學金在香港知識產權署申請外觀設計專利,然後找內地廠商生產。

  鄭金鈴的例子,正好用來說明張五常教授的傑作,「公司的合約本質」,裏面言及的中間人或企業家角色。

  企業家專長分析市場需求和服侍顧客,懂得怎樣把市場傳遞過來的信息變成賺錢機會。企業家當然需要跟其他生產要素持有人合作方能成事。若生產程序複雜又沒有既定步驟,企業家便須親身指導干預。正因為生產要素持有人的責任無法事先界定清楚,他的收入便難以就每件單獨事項算價來決定。結果,企業家與生產要素持有人的合作關係會以一個較簡單的模式來運作。

  生產要素持有人會願意在合約期間授權企業家有限地指揮他,容許企業家到時單方面決定怎樣使用他的生產技能,這是經濟分析中的僱用合約。

  但如果生產程序大致可以跟從慣行的步驟,企業家便不用費時親身參與和指揮。又如果製成品的質量能夠事先被界定清楚,件工合約或外判合約便可以代替僱傭合約。

◆視搵工為做生意 要推銷自己◆

  鄭金鈴所設計的Cap帽,其品質控制可以事先清楚釐定,故只須外判給廠家生產,不阻礙自己每天上學讀書。企業家本身不一定是甚麼專家,但他必須能夠配合不同專家的生產,使到顧客滿意。換言之,企業家擅長了解其他人的優勢和需要,這亦是明白一盤生意運作的關鍵。

  香港大學向學生發出「就業」警告,反映它沒有把畢業生看作「創業」材料。這個想法也未必無根據,大學科目教你專攻電腦、精算、會計,或與現實無關的純經濟理論,務求令到你覺得自己是專家,不停等待伯樂賞識。但畢業生求職時往往忘記了「搵工」其實是一盤生意,把自己以好價賣出。不像企業家去了解他人需要,生意又怎會成功?

2009年4月14日星期二

窮男難求偶 高薪女亦難嫁

黎潔瑩在一次電視台受訪問時說出「我月入3萬,無一個男朋友比得上我!」後,便即時在網上被封號「黎三萬」和成為男網友的圍攻對象。另外,統計處發表報告顯示,灣仔蟬聯2007年和2008年最富有區域,但區內未婚女性比率達34.6%,亦是全港最高。

港女月賺3萬 單身或成代價

灣仔區住戶月入中位數剛好也是3萬元,我不知道黎是否住在灣仔,但從區內單身貴族的數字看,收入與單身似乎有一定關係。灣仔區除了有錢人比率最高外,單身人士比率亦是排首位。這個現象不難理解。有錢人通常較多花時間在工作上,結婚代表時間的用途需要作調整。工作帶來的收入愈高,這個調整所涉及的代價也愈高,有關結婚的需求量下降亦不出奇。

但收入與單身這個關係發生在女性身上比發生於男性身上更顯著,因為單身男性在灣仔區比率上並不是最多。未婚男性比率以黃大仙為最高,這些數據有迹象顯示男性會因為收入低而找不到對象,但女性則會因為收入高而令到婚姻受到阻礙。

在黎事件上,網民的強烈反應,反映出錢財在港男眼中的男女關係上,確實非常重要。倘若黎說出「我對教育作出的貢獻,無一個男朋友比得上我。」大家可能會有點莫名奇妙,但不致圍攻。一些東西有自豪價值,並不需要與炫耀價值掛鈎;自豪是對自己的承諾作交代,其他人能否有共鳴並不重要。

港男拼命掙扎 未尋自己優勢

相反,炫耀則純粹倚賴他人的回應,接受和認識。金錢可界定個人在市場中達致甚麼水平的成就,給予自己個人滿足感;它亦可作炫耀用途,因其他所有人認識到金錢的購買力。黎口中的月入3萬可以被看作為個人成就的客觀量度指標,個人自豪感的基礎。況且,盡管男朋友的收入比不上她,這都沒有影響她面對男朋友時小鳥依人,千依百順的表現,反映出男友在其他方面的表現和成就必然已經贏得她的要求和仰慕。

以我理解,港男與探險家是相反詞。港男不時在現狀社會中拼命掙扎,盡量在現時的遊戲規則裏爭取較有利位置,但從不會自告奮勇探究遊戲規則背後原因,或者尋找另外一些自己會較有優勢的遊戲。有可能港男對自己的比較優勢何在也不太了解,要減低信息費用,自己須承認對世界或其他人的了解,存在着甚高的信息費用,港男必以為自己沒有信息費用。

2009年4月7日星期二

錯在不用中文 才子玩出禍

香港記者協會批評菲律賓禁止陶傑入境是「離譜」的決定。

記協的反應絕對是預料之內,任何「寫稿佬」必定是倚賴言論自由這個基本權利方可以文字作賺錢工具,但文字跟其他溝通媒體一樣,它們必須容易掌握,令大多數人學會。亦即是這些溝通工具不能太精密準確,要是說話句句不含漏洞,大概社會上每人都要進大學研究三五七年邏輯。

跟所有選擇無異,取捨是避無可避的。文字表達的意思存有灰色地帶,是為着減低社會日常運作的交易費用所致。

◆網站轉載 讀者不限本港◆

陶傑的回應指出,「僕人國家」文中所描寫的角色,是一個香港戇男,文章純粹是用來諷刺這名戇男的處境劇。陶傑認為︰「可能是菲律賓人的文化背景差異,對文章的演繹不同,以致看不出他在指桑罵槐。」這話沒錯,但身為「香江第一才子」及「專業名嘴」,他應當有足夠智商預早洞悉到理解分歧的危機。

文章本身以英文發表,因此目標讀者不再是香港一般本地人。陶傑可能跟大部分經濟學者一般,對現實世界的局限條件不太了解。

首先,有不少菲律賓女傭在菲國已持有大學學位,她們的英文水平遠比我們的中文水平高出千萬倍,閱讀《HK Magazine》完全難不過她們。

第二,文章還曾經在網站發表,出版社可能作過假設,認為任何外國人讀完文章後便能自行找出當中諷刺幽默。若果這是真的話,那麼假設本身確實是非常幽默的想法。

鄭丹瑞的《小男人周記》生動地帶出本地諷刺文化而從來沒有惹來甚麼誤會,原因除了「小男人」這個符號外,他集中於一些廣大讀者已一早認同的戇男本色,適當地替自己的作品定位。

◆菲國雖窮 團結顯力量◆

陶傑在《HK Magazine》撰文是反映本地文化抑或國際視野?本地小男人抑或香江第一才子?定位明顯出現問題。更有樹仁新聞系學者認為菲律賓人民「小題大做及反應過激」,這只不過學者自己找不出在港菲傭強烈反應的理由。

私有產權未能廣泛被清楚界定,會令到市場機制不足以充分地運作,這是阻礙菲律賓發展經濟的原因。倘若在資源使用上,產權未獲清楚界定,法律能夠作出的保護,便不可以作全面的發揮。

有錢人提供賄賂是正常做法,而窮人則需倚靠民間自發團體來作保護。所謂「紅番區」便由此而來。菲國貧窮一族,團結一起,合力反擊,這是他們賴以求生的做法。

2009年4月1日星期三

凡事罵政府 助長政府干預

有學者議員就上海正在威脅香港的國際金融和航運中心地位,而批評港府不思進取。

在一連串藥物事故發生後,政府不時被斥責在藥物監管上不力。在立法會上,政府官員似乎還要進修面對擲蕉潑水和粗口轟耳的儀式。這些不論冷靜或無禮的抨擊,通通反映出民間理念正處於危難中,大家似乎都已經默認政府在決定資源分配上的過大權力而順理成章地過分依賴政府,這是自由經濟的倒退。

◆學者也附和 違經濟邏輯◆

有關國務院通過的上海發展建議,中大學者批評港府「後知後覺,缺乏危機意識。」這種言論顯示出,甚至連經濟系的大學講師都相信香港金融市場的發展是受到政府干預才得以成功。這完全是背叛經濟邏輯。任何在香港本地讀過中六經濟科的小朋友也明白到,政府決定是取代市場運作的一種機制。當政府權力增加,以私人訂立合約來決定資源使用的範圍便開始縮窄。

所以,若把香港金融中心地位受壓歸咎港府的話,便等如鼓倡應當以政治行政手段來處理市場上的競爭問題。若經濟學術已經腐敗到如此地步,不學為妙。

初級經濟分析已一早教曉中學生有關「比較優勢」的含義,每人在某個職位做得稱意,原因在此工作上他的生產力比其他人高,又或者為此工作而須付出的代價比其他人低。

高官明顯地在政府體制下作貢獻時,他們有比較優勢。這些高官自己選擇不到金融市場裏打滾,因為在那些地方,他們缺乏比較優勢跟其他對手競爭。叫政府推動金融市場發展等如叫我推動本地中國語文發展一樣,只會弄糟收場。

◆議員爆粗辱官 掩飾無能◆

在藥物事故上,大家可能已經留意到,政府往往是有問題生產的大買家。醫管局大量入貨因為花上的大筆金錢並非屬於醫管局內任何個人的囊中物。花公家錢購物,驗貨時自然不及使用私人錢時那麼小心。

況且,公家醫院在醫療津貼政策下,已經做到「喘氣」,根本不用考慮病人給私家診所搶走的可能性,藥物出錯而導致醫院品牌受損,不會是員工要面對的問題。藥廠方面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製作程序草率亦是預料中的後果行為。

至於在立法會當面侮辱政府官員,便正好反映社民連想不出其他方法說服政府增加某類福利開支。粗言穢語是用來掩飾江郎才盡的終極戲法。社民連辱罵政府官員,正因為他們愛慕政府干預的權力。